陆星蔓早上醒过来的时候，想起昨夜的事情，如坠入梦中一样。
谢与辰居然跟她表白了？
他说她喜欢她？！
她使劲捏了一下脸，才惊觉不是在做梦，手机里的信息和昨夜耳边的晚安，真实得让她难以置信！
“叮铃铃……”
铃声响起，陆星蔓拿起来一看，是照顾姜毓秀的护工——华姨给她打来的电话。
华姨没事很少给她打电话，陆星蔓心中闪过不好的猜测，“华姨，怎么了？”
“陆小姐，你外婆晕倒了！”
“叫救护车了吗？"陆星蔓从床上弹起，随手披件外套，在玄关处急急套了双鞋，边往外走边说：“我马上出发。”
“我现在正在去市人民医院的路上。”华姨条理清晰，“你直接过来就行。”
“好。”陆星蔓挂了电话，久违地开了那辆她停在车库，车身落满灰的宝马mini，直奔医院。
她车技不太好，再加上心神有些不定，一个晃神间差点撞到前车司机，回过神猛地一个急刹，才堪堪避免一场祸事。
后面的司机没料到前面的车辆突然急停，追上来摇下车窗，指着陆星蔓骂骂咧咧：“你怎么开车的？不要命了！赶着去投胎吗？”
陆星蔓有错就认，连连道歉，接下来的路段该让行人让行人，哪怕再急也没有闯红灯，不给交警扣她分的机会，脑中牢记交通法则。
她看着倒车镜，往右一打方向，堪堪把车屁股挪进停车位，下车时甚至没来得及检查车辆是否压线。
十楼，109室，心血管内科。
外婆静静地躺在病床上，枯瘦的手腕上插着针管，吊着药水，脸色和被单一样白，双目紧紧地闭着。
陆云蹊坐在旁边，正在和方峻小声地说话。
陆星蔓鼻尖一酸，眼泪差点落下来，却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“医生怎么说？”她放轻脚步，望着满脸病态的外婆，哆嗦着问。
“具体情况要等结果出来才知道。”陆云蹊见她快要哭了起来，上前安慰道，“外婆身体硬朗着呢，不会有事的，别担心。”
陆星蔓嗯了一声，对着他们说：“哥哥，方哥哥，你们工作都挺忙的，先回去吧，我在这里看着就好。”
陆云蹊看了眼手表，他下午还有会，也不跟妹妹客气，“好，我先走了，结果出来跟我说一声，晚上下班我再过来。”
方峻上前拍拍她的肩膀，跟在陆云蹊身后出了病房。
她坐在病床边，将外婆的双手放进被子里，华姨过来，看见眼尾通红，“陆小姐，你外婆醒来看到你哭会伤心的。”
陆星蔓抹了抹眼泪，对华姨露出一个笑，“华姨，你先看着外婆，我去一下医生办公室。”
……
“陆小姐，病人的心肌收缩力进一步变弱，肺和其他器官有少量的瘀血，建议转到瑞安医院进行手术。”
医生又一一把注意事项给她说清楚，陆星蔓跟医生道了谢，才回了房。
回病房的时候，姜毓秀醒了过来，华姨正在旁边给她喂粥。
姜毓秀见外孙女出现在这里，朝她招了招手，“蔓蔓，你来了。”
“我来吧。”陆星蔓接过华姨手中的碗，上前一口一口小心地喂她，吃了没几口，姜毓秀就不想吃了。
她把碗放下，抽出一张湿巾，替她把嘴角擦干净，“外婆，你好点了吗？”
“没事，你先忙工作吧，”外婆不想让她担心，“华姨在这里就好。”
“我不忙，外婆，”陆星蔓替她掖好被角，“你好好休息，医生说让我办转院手续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姜毓秀点点头，浑浊的眼睛望着外孙女离去的背影。
谢与辰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时，陆星蔓正站在电梯外，见这会等电梯的人较多，略一思忖，她转身去了消防通道。
“星蔓，你在医院，”谢与辰刚一眼瞥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镜头，紧张地问，“你生病了？”
“不是，”陆星蔓说，“是我外婆。”
“外婆怎么了?严不严重？医生怎么说？”谢与辰一连抛出三个问题，急得不行。
他还穿着黑色带云纹的戏服，墨黑的头发用玉冠高高束起，龙眉凤目，俊爽有风姿。
“心力衰竭，肺部和其他器官有瘀血，”陆星蔓三两句将事情说清楚，“要转院做手术。”
“你在哪个医院？”
“市人民医院。”
“你等会，我接个电话。”谢与辰留下这句话，啪一声挂断电话。
陆星蔓望着被挂掉的电话，摇头笑笑，抬步出了消防通道，准备到大厅办转院。
电梯到下到一半，谢与辰的电话又打过来了。
陆星蔓接起，“我很忙，有什么事——”
“咱回头再说”五个字还没说出口，便被谢与辰截断了，“我刚打电话给陆北阑，他说你可以转到瑞安医院，他会帮你安排经验丰富的主治医生……”
“你可以放心，他们的心血管科在荆海市数一数二。”
“他那里环境安静，有利于咱外婆养病。”
陆星蔓出口想拒绝，现在医疗资源紧张，即便是她把外婆转到瑞安医院，主治医生也不是她能选择的。
想到外婆的病，她只思考了几秒，接受了他的好意。
“嗯，我办好转院的手续，就会过去。”陆星蔓挂了电话，站在窗口，等着工作人员盖章。
不一会儿，手续办好，她进入电梯，回到病房。
谢与辰的电话紧跟而来，“星蔓，陆北阑在医院的停车场，你把东西收拾好，直接坐他的车过去吧。”
“这怎么好意思呢？”陆星蔓说，“我自己过去就行了，他应该挺忙的吧？”
“人都来了，你自己过去费时费力，有人带着会方便很多。”谢与辰劝说道，“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，改天记得请我吃饭。”
“谢谢。”陆星蔓轻声低语。
“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，”谢与辰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贴在她的耳朵，每个字都深情款款，“下次能不能换成别的？”
